楊揚:又買了一本舊書找九宮格見證–文史–中國作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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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1月,全國高校理科統編教材《中國古代文學史》(唐弢主編)編寫構成員攝于中共中心黨校。前排左起:劉泮溪、劉綬松、唐弢、王瑤、李文保。后排左起:萬平近、嚴家炎、樊駿、吳子敏、許志英、黃曼君、張恩和、蔡清富、王德寬、陳子艾、呂啟祥。

曾給《文報告請示》“筆會”寫過四篇關于買舊書的漫筆,一篇是記本身在華東師年夜中山校區后門碰到一家收舊貨的店展,在那里買到了上海工人作家唐克新的一批手稿(《路邊書店》2018年4月3日刊發);還有一篇是記本身在臺北買舊書的故事(《到臺北,講座場地往買書——臺北訪書記》2010年11月29日刊發);別的一篇是關于導師錢谷融師長教師相贈的躲書以及在網上看到錢師長教師躲書在出售(《聚書的憂喜》2013年4月29日刊發);最后一篇是關于本年春天在上海一家賣舊家具的店展,買到了一批王元化師長教師的躲書(《新年買舊書》2025年2月19日刊發)。我似乎冥冥之中對舊書情有獨鐘,每次往舊書店,總有一些不測的收獲。這種命運只能說是可巧了,而本身逛舊書店,純潔是習氣罷了,與大雅沒有關系,與撿漏發家也沒有關系。買來的舊書都堆在家里客堂、書房和黌舍的辦公室,有時會翻翻了解一下狀況。從八十年月讀年夜學開端,我就愛好抽時光往舊書店走走,尤其是下雨天,人比擬少,是出行的好機會。本年蒲月餐與加入上海書店的一次運動,掌管人問我比來有沒有買到什么舊書?我想了想告知他,是買到了一部有興趣思的舊書。

這部書是唐弢師長教師主編的《中國古代文學史》上冊(會商稿)第一部門和第二部門兩冊。我不明白此刻有幾位伴侶躲有這套會商稿。問了北京中國古代文學館的伴侶,那里能夠也沒有這套會商稿。我是四月份往滬上一所年夜學餐與加入研究會,上午開完會,下戰書先生陪了往四周的舊書店。那天風雨高文,進了店門,書架邊堆有一年夜堆舊書,我從里面檢出了唐弢師長教師主編的《中國古代文學史》上冊(會商稿)第一部門和第二部門,花了一百五十元買下。

買這書的目標,重要是獵奇。唐弢師長教師主編的《中國古代文學史》是我八十年月讀中文系時,教員指定的講堂教材。教我們中國古代文學史的教員是方仁念密斯,那時她剛從美國投親回來,與哥年夜的夏志清師長教師有聯絡接觸。授課時,方教員愛好用夏志清《中國古代小說史》尷尬刁難照,彌補一些唐弢師長教師的《中國古代文學史》中不提的作家作品。這部會商稿我卻是歷來沒見過。唐弢師長教師在《中國古代文學史的編寫題目》一文中回想說,他主編這部會商稿是1961年開端的,而這套會商稿封面上印有1964年3月的字樣。介入會商稿定稿任務的樊駿師長教師在《編撰〈中國古代文學史〉的若干佈景資料》一文中說,這部《中國古代文舞蹈教室學史》本來是文學所何其芳師長教師請求搞的,唐弢師長教師只是參謀,后來高教部要編教材了,顛末整合,到1961年頭斷定由唐弢擔負主編。顛末兩年的盡力,終于構成了會商稿。這會商稿也是多人撰寫,最后是由北年夜中文系的嚴家炎以及文學所的樊駿和路坎三人定稿。嚴家炎師長教師在《弔唁文學史家唐弢共享空間師長教師》一文中,有雷同的表述。張恩和師長教師在《〈中國古代文學史〉編寫的一些情形》一文中,配有一張編寫組的所有人全體合影。會商稿發放國際相干專家和研討機構征求看法,但不久“文革”迸發,此事就不了了之。后來出書的唐弢主編的《中國古代文學史》,是破壞“四人幫”后從頭編寫的,但會商稿的陳跡并沒有所有的消散,如魯迅、郭沫若、茅盾的部門章節的闡述長短常顯明的。會商稿的魯迅部門,是唐弢師長教師本身撰寫的。但有一些會商稿的內在的事務后來出書時就所有的刪除了。如第六章論及三十年月右翼文學時,會商稿先容了1936年的新發蒙活動,以此作為古代文學史的思惟佈景。但后來出書時,沒有了。別的是關于周作人的闡述。會商稿中至多有四五處說起周作人的名字,重要集中在五四時代的文學翻譯與文學社團部門。在先容“語絲派”時,有一段專門的文字評價周作人散文特色。唐弢師長教師對周作人散文的文學評價是比擬高的,支出《唐弢文集》第九卷中的《關于周作人》一文,集中表現了唐弢對周作人的見解,文章后面還附有1949年7月4日周作人致周恩來總理的一封信。唐弢在文章中說,這封信是1950年召開全國文物會議時,鄭振鐸從周總理那里拿來的,估量周作人發信也是斟酌再三,1949年7月寫的信,到1950年才收回。從1964年3月定稿的會商稿中,可以看到唐弢師長教師仍是將周作人的名字列進此中,但闡述文字比擬謹嚴,言簡意賅,點到為止。

我關懷本身買到的這部會商稿本來的主人是誰。會商稿最后有鉛筆寫著“胡裕樹?周斌武?”以及一百五十元標價,估量這書是從這兩家中的一家收買來的。胡裕樹、周斌武都是復旦中文系傳授,一位教說話學,一位教現代漢語。我問復旦中文系的陳思和傳授,他感到有能夠是從胡裕樹師長教師家出來的,由於胡裕樹師長教師做過復旦中文系主任,會商稿有能夠送到復旦中文系征求看法,胡裕樹師長教師作為復旦中文系引導,供給了本身的見解。會商稿上密密層層,有鉛筆、黑墨水筆和紅筆寫出的批注,熟習胡裕樹師長教師筆跡的復旦同仁應當是認得出來的。讓我感歎的是審讀者極端當真,逐字逐會議室出租句考慮,連標點符號都不放過。有些文字和標點符號上的過錯,都用鉛筆悔改。會商稿中列出的作家作品,都查對了原始出處,用鉛筆或水筆標動身表年代和期刊稱號。比擬主要的幾處看法,分辨用分歧色彩的筆批注在邊上。如第一章魯迅(上)中,就提出對魯迅“靈臺無計逃神矢”一首詩,闡述上應當放到后面睜開。女作家廬隱的生卒年代,審讀者以為會商稿錯了,應當是1935年而不是1934年去世的。還有像會商稿中批評“第三種人”時,提到托派分子徐行的談吐,用紅筆批注“徐行此人還在甘肅,經審查,不是托派”等。至于第六章“無產階層反動文學活動和中國右翼作家同盟”,對詳細闡述,有打“×”的,能夠表現不滿足,也有打“√”的,估量是認同的。

有興趣思的是,審讀者用一張《辭海》的信箋,將一些主要作家的名字所有的列出來,夾在會商稿的目次頁前。這張列有作家名字的教學便箋是六十年月《辭海》的公用稿紙,這種稿紙估量此刻曾經很少能見到了。這也是舊書中附帶而來的奉送品,讓人興奮。

2025年6月于滬西居所

TC:9spacepos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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